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祥安阁邹老师戏说《龙图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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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 说《龙 图》

一、引 子

《龙图》是《易经》中河图、洛书、太极图的统称。因《龙图》在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,而且由于历史的尘埃,在传播中历经艰难,致使历代文人虽感兴趣,但因史料甚少,所以猜测颇多,反对者也不少。现在传至今日之信息,异常宝贵。由此我们可推出其来龙去脉,其中并无一句废话。但因历史上各代文人观点所限,只能管中窥豹,见之个别片段,得不出整体之观。我且略加假设,使其前后贯通,成其一完整历史。

二、《龙图》史

相传在华夏大地氏族公社初期之时,文化落后,没有文字。生产落后,只知刀耕火种。上天玉帝派神仙太白金星(又名太上老君)下凡帮助人间。老君骑龙驾云下到人间,找到氏族头领伏羲并交给他三副图。老君说:这是玉帝宝库中最重要的三件宝贝。这副有五十五点的图叫河图,那幅有四十五点的图叫洛书,还有一副象两条互相咬尾巴的鱼的图叫太极图。你好生收好。人间要问起此事,只说河图是由白龙马从黄河中驮出,洛书是由乌龟自洛水中浮出而得即可。不可漏我真名。老君又对伏羲附耳传授一番,伏羲只是点头称是,想是领悟了一些东西。

老君走后,伏羲日夜思之,加上仰观天文、俯查地理,近取诸身、远取诸物,终于发明了八卦,以供后人使用。三个宝贝秘密收之,好生保护,并不示人。三个宝贝因是老君骑龙驾云下凡送之,所以统称龙图。

至此,《龙图》开始了在五千年历史长河中极其艰难的旅行。在其旅行中知其名,不见实物者有之;把河图错认为八卦者有之;把河图洛书认为是经典书籍者有之;河洛与实物辨认相反者有之。真个是百花齐放,百家争鸣,绚丽多彩,把各代的历史文人弄得迷迷糊糊。坚信者,也推不出河洛与八卦的关系,只坚信传之几千年而不灭,必是真经。反对者,大骂河洛无用,早应抛于荒郊野外,否则乱其朝纲、误人子弟、遗臭万年。

据说当初老君给伏羲的《龙图》是画在纸上的。伏羲怕《龙图》存不长久,就派人用玉石刻之存放。古河图洛书刻录在碧玉、龟甲之上,原称录图,只有天子才能拥有,故又称皇图,古之天子禅位时要举行一个河出图、洛出书的交接仪式。这是后世帝王举行禅让仪式时将人为地刻出的玉版图书沉于河中的,又称沉壁礼。《宋书•苻瑞志》、《竹书纪年》、《水经注》、《论语•比考》、《帝王世纪》等记载了这个仪式。

以上神话般的记载,清楚地告诉我们河出图、洛出书皆人所为。所谓出图书,皆是事先将《龙图》、禅位之天意等刻于玉壁之上,沉于河中,系以青绳,然后将其慢慢拖出,以愚弄旁观的百姓,也表示天之授政。

到了先秦时代,取消了禅让之法,《龙图》也就不知藏于何处了。先秦时期的一些著作如《管子》、《墨子》等书也提到过河图、洛书,但都没有绘出图形。可以肯定它们的作者是没有见过真《龙图》的。

由于有古人对天子禅让仪式的记载,所以河洛一直被当作祥瑞之象。春秋时代的孔子出于对世风衰败的感慨,曾悲叹曰:河不出图,洛不出书,吾已矣夫。《史记•孔子世家》虽都不懂河洛,但都知道那是天赐之神物,是宝贝。就象西方耶稣的圣杯,谁能得到它,谁就是基督教的最高统治者。《龙图》,谁得到它,谁就是真龙天子。那时中华民族更看重的是《龙图》所具有的天赐神物的意义。

孔子老年才看到《易经》。他非常感兴趣,爱不释手,韦编三绝连接竹简的牛皮绳,都被磨断三次。孔子对《易经》感受颇深,于是写出了《易经•系辞》。这是孔子一生唯一自己写的著作,即《易经》读后的论文报告。

到了西汉时期孔安国注解《论语》中河不出图时说:河图,八卦是也。杨雄《霞灵赋》也说:大易之始,河序龙马,洛贡龟书。刘歆《洪范五行传》以《周易》八卦解释河图,以《洪范》九畴解释洛书。并且明确提出河图就是八卦,洛书就是九畴。

这一段历史正反映了《龙图》由于丧失了天子宝物的意义,而流落民间。那时也正是中华民族由没有文字走向有方块字的阶段。《龙图》传入民间,大家都只是抄录原物,并不敢妄加文字。所以上千年的传承还是只有图而无名称。因此才造成了一些认知方面的偏差与误解。但即使如此,千年传承河序龙马,洛贡龟书。还是被准确无误地传承下来。形式呢?肯定是传说。人们虽不解其意,但千年的传承,这些主要信息是绝对不能丢失的,因为那是神的语言!

东汉时期班固在《汉书•五行志》中说:《易》曰:‘河出图,洛出书,圣人则之。’刘歆认为:伏羲氏继天为王,受河图,则而画之,八卦是也。禹治洪水,赐洛书,法而陈之,洪范是也。圣人行其道,而保其真,河图、洛书相为经纬;八卦、九畴,互为表里。 

唐代孔颖达说:若八卦不则《河图》,余复何所则也?这是唐代文人对河洛可推导出八卦的一种认可,但没有实际行动和推导过程,所以也谈不上有破译之功能。可见,先秦、两汉时期形成的观点一直延续到唐代,但是这长达千年之久中,历代思想家在谈论河洛时并未讲明其真实内容,因此是典型的只闻其声,不见其形的有名无实论说。而这自然又为原本神秘的《龙图》又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莫测的色彩。

最早揭示《河图》真实内容的仍是《尚书》。《尚书•洪范》中最早论述了五行学说,其中曰:五行一曰水,二曰火,三曰木,四曰金,五曰土。这当中的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之数并非按五行生克关系排列的。如果按五行相生关系应是:一水、二木、三火、四土、五金;如果按五行相克关系排列则是:一水、二火、三金、四木、五土。所以《尚书•洪范》中的五行之数另有所出。五行之数出自何处?《尚书•洪范》中未有说明。这种无来头且坚信者,必是天赐也!我这里倒有一个出处,虽与《尚书•洪范》中不同,但也可导出一个河图。而且这个河图更容易表明其与洛书的关系。它就是一金、二木、三水、四火、五土。现代人只要知道五行的就会张口就来一二三四五,金木水火土。这是民谣,是传说,是口口相传而又未上书的东西。它由何代传出?不知。排序为何如此?不知。这种东西必是神授才可说的通,因为它没有道理。

在唐朝几百年中,儒家道家都研易,也写出过不少文章,虽标以各种名称,但实质上都是文人们的读后感。那时儒家有一个习惯,对于有文字的文献,传于后人,后人起码可以心记,于是传播较广,历史也较长。但对于《龙图》之类,因无文字,又不好形容描述,亦不好记忆,况且又加上文人对之理解不深,认为无用,所以造成儒家传文不传图的习惯。其结果《龙图》又消失了。虽然道家有个别人还是保留下来《龙图》,但是在绝大多数文人中间,就只剩下了空名而已。

《龙图》再现世时已是北宋。大家并不知《龙图》模样,所以《龙图》一出,争论激烈,各种观点均现于市,不信者也大有人在。因为此时《周易》已经成形,文人在使用《周易》中也已经形成一整套较完整的观点与方法。所以对于《龙图》的作用,很不以为然。而且事过千年,《龙图》作用还没有得到实质性的破译,难免有人对此大加怀疑,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。

北宋陈抟道士传出龙图和八卦图。陈抟,字图南,生于五代,年轻时仕儒,并考过科举未中,以后退隐修炼成就甚大,曾被宋庭邀请为官,被其所拒,但其在北宋时期的学术影响极大,因此后来的学人多以其学术思想出自陈抟为凭。

陈抟传出《龙图》,但却未对《龙图》进行深入研究,大概只起了包管作用。因此陈抟未言出自何处,何者为图,何者为书。传至刘牧,倡导其说,方以四十五点为河图,五十五点为洛书。这段历史,正反映了只传宝,不研究,不使用的现象。所以才导致河洛反认,张冠李戴的事情发生。河洛到了邵雍手中也未认真研究,他以圆者为河图,方者为洛书,并不言四十五或五十五数。也还是一盆糊涂浆子。

北宋大文学家欧阳修,首先激烈反对河洛。欧阳修认为《易传•系辞》中伏羲则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始创八卦,与伏羲俯仰于天地,观取于人物,然后画八卦之说相互矛盾。用此不必用彼,用彼不必用此。其失于妄以《系辞》为圣人言而不敢非,故不得不曲之说也。

但苏轼、王安石是认可河洛的。苏轼认为:夫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其详不可得而闻矣。然着于《易》,见于《论语》,不可诬也。这是名人效应,名牌效应的典范。既然是名人所说,必有其理!王安石更是在《河图洛书义》中对河洛来源做过中肯的分析。其书中云:孔子曰:‘河出图,洛出书,圣人则之。’图必出于河,而洛不谓之图。书必出于洛,而河不谓之书者,我知之矣。图以示天道,书以示人道故也。盖通于天者,河而图者以象言也,成象之谓天,故龙负之,而出在于河。龙善变,而善变者天道也。中于地者,以法言也,效法之谓人故使龟负之,而其出于洛。龟善占,而善占者人道也。此天地自然之意,而圣人于《易》所以则之者也。善变者龙天也,善占者龟地也。这似乎是抓住了一点河洛的本质。图以象言,书以法言,也是如此。但这些都是在河洛的名称和出处上作的文章,是在外围下的功夫,对河图洛书本身还未展开研究。张冠李戴后的河洛也可以这样解释么。

到南宋时期理学之圣朱熹的思想在宋明以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。但那时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等图书早已传出多年而又失传,因此朱熹派自己的弟子蔡元定四处访寻,最后终于在四川从民间用重金购得。朱熹得之如获至宝,将其置于自己所著的《周易本义》之前,以示其为天地自然之易,乃易学之源。

朱熹在《周易本义》中纠正了河洛张冠李戴的错误,有拨乱反正之功。他说:夫以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为不足信,自欧阳公以来,已有此说。然终无奈《顾命》、《系辞》、《论语》皆有是言,而诸儒所传二图之数,虽有交互,而无乖戾,顺数递推,纵横曲直皆有明法,不可得而破除也。疑古派的学说疑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是后人伪作,熹窃谓生于世,读古人之书所以能辨其真伪者,一则以其义理之所当否而知之,二则以其左验之异同而质之未有,舍其两途而能以臆断之者也。熹于世传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之旧,所以不敢不信者,正以其义理不悖,而证验不差尔。然而朱熹只是坚信,并无真凭实据,自己并未在河洛上作出更多的贡献。朱熹故此叹道: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于八卦九章不相着,未知如何?则固自疑卦与数不相比附,虽强为扭合,终不安于心也。